煦涵

【朱一龙水仙|迟瑞×罗勤耕】金风玉露一相逢


• ABO预警

• 先婚后爱

• 朱一龙先生天天快乐,不只是生日。




迟瑞出机场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半,私人助理叶宁帆正在机场到达处等他。



迟瑞见他来了,想是家里老太太召他回去,他松了松领带,直接把公文包拍在了高级助理褚卓身上,力气大得差点拍出褚卓一口老血。



褚卓要回办公室,迟瑞则随叶宁帆上了车,虽然他觉得有点奇怪——司机老李通过后视镜看向他的眼神带着一丝促狭的笑意。



只怕是来者不善。迟瑞想。



车子缓缓驶入快速路,上海已经是春天,道路两旁植了很高的数株西府海棠,密密匝匝的嫩粉色花朵缀在枝头,车河驶过带起的风吹落乱红成阵,飘在路边汇成浅浅的一条粉白色溪流。



迟瑞阖上眼睛,紧绷的神经慢慢松弛下来。



预感一如既往精准。休息了一刻钟都不到的功夫,他就听到一个明显憋着笑的声音:“迟大少爷。”



从前座伸出来一只属于叶宁帆的欠揍的手,那只手里捏着个文件夹,“老太太说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迟瑞无可奈何地接过,这样的戏码已经不是今年第一次,可今年才刚刚开年没多久。他好歹也算是本市青年才俊,居然要沦落到去相亲,可等他打开扫了一眼——脸色霎时变了。



“呵。”迟瑞将夹子大力合上扔在了一边,笑容轻蔑而不屑,“那个女人给奶奶下了什么迷魂药了?‘洪正葆的义弟’,她打得好算盘。”



良好的降噪系统让车子本就安静无声,迟瑞陡然难看的脸色更是让车里一时寂然。老李可以眼观鼻鼻观心,叶宁帆却要硬着头皮迎接迟大少爷随时可能爆发的万丈怒火。



即使他早就知道资料上的这一条会触到这位爷的逆鳞。



迟瑞年少丧父,母亲当即改嫁彼时广东某军区的司令沈虎,眼下正逢各军区间调动,洪正葆正是沈虎此次北上想要结交下的一位少将。这时将这位洪少将的义弟介绍给迟瑞,难免令人联想到这一层利益关系,何况迟瑞素来极厌恶他这个生母,心思更是敏感。



然而这次确实是迟瑞想多,让沈夫人背了好大一口黑锅——这位罗先生是老太太出席F大捐赠仪式时一眼相中的,直到调查背景的时候才发现了这个年轻有为的大学教授身份不一般。这下子老太太更是觉得罗先生不仅知书达理,还内敛低调,是难得的好孩子。于是将叶宁帆拎到老宅耳提面命了足足半个钟头,要他就算五花大绑,也务必绑了迟瑞去见见面。



听了老太太这话,叶宁帆想象了一下迟瑞冷若冰霜要炒他鱿鱼的表情——他心里苦,却不能说。



“真不是,人是老太太自己挑中的,和那位没关系。哎呀说了你也不信。”叶宁帆做迟瑞的助理多年,伶牙俐齿是基本要求,可他眼瞧着迟瑞一个字也不信的冷淡模样,也就不再解释,只哄着迟瑞的脾气劝他,“难得入了老太太的眼呢,你好歹去点个卯儿。”






见面地点定在金茂的咖啡厅,正是吃下午茶的时间段,迟瑞进去的时候刚好看见和每桌三五好友相比显得单薄的多的相亲另一主角。



罗勤耕正安静地坐在长幅的落地窗边看书,那人穿了一件奶油白的针织衫,柔和洁净的颜色几乎与他的皮肤相融,更显得他面如冠玉。他低下头去的时候微卷的额发软软地垂下来,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纸面,直至听到皮鞋踏在地毯上由远及近的闷响,他才抬起头来。



身后无数林立楼宇,可他一个人安然自若地坐在那里,带着掩不住的书卷气和心无旁骛,仿佛万丈红尘与他无关。



真是如神似仙的一个人。



迟瑞礼貌地将手伸过去,表情是客气的歉疚,“你好罗先生,我迟瑞,抱歉让您久等。”



——没有系动词,语气更加锋利慑人。勤耕礼节性地握了握迟瑞的手:“不会。”他知道迟瑞刚下飞机就赶了过来,而飞机餐向来不敢让人恭维,于是他贴心问道:“迟先生吃午饭了吗?要不要点些吃的?”



迟瑞按铃示意服务生点单,不答反问:“您从F大赶过来也没有来得及吃东西吧?”



确实如此,他昨天晚上才接到洪大哥的电话和邮件,和其他老师把今天上午的课倒开已然是不可能,所以几乎是下了课就马不停蹄地赶来。原想着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也因为怕失了礼数而终究作罢。



都有家中长辈叮咛,即使不情愿也不敢怠慢——同是天涯沦落人,勤耕和迟瑞露出了同款笑容。



好在两人都在上海长大,吃东西的口味是让人难以置信的一致,吃到最后,迟瑞看着罗勤耕用完了一碗腌笃鲜,才轻声细语地问他:“关于长辈们叮嘱的事,您怎么考虑的?”



这样直接了当的平地惊雷,罗勤耕连眼皮都没有多抬一下,平平淡淡地答了一句:“都好。”



不远处一桌姓叶的客人听到这句话喷了咖啡。



迟瑞愣住:“都好?”



“迟早都是结,既然和迟先生结婚对洪大哥有助益,迟先生也不介意这层关系,那这门婚事就挺好。”



不远处那桌姓叶的客人嘴角抽搐:这是一句应该和认识不到一个小时的人说的话吗?



迟瑞笑意盈盈地看着对面慢条斯理却津津有味吃小笼包的“罗仓鼠”,仿佛确定了什么。



“现在三点,民政局还没下班。”迟瑞见罗勤耕放下了筷子,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带身份证和户口本了吗?”






填表、照相、签字,一切都顺利得出奇,钢印盖下去的那一瞬间,勤耕的眼睫很急促地颤动了一下。



戴着眼镜的办公阿姨将两个红色的小本本推到他们俩面前,慈爱地祝福这一对新鲜出炉的小夫夫:“恭喜啊,百年好合。”



“谢谢您,我们一定会的。”还没有等勤耕反应过来,迟瑞已经笑着站起来接过助理手中像变戏法一样突然出现的好多盒牛奶巧克力,他怔怔地盯着迟瑞看了两秒,才站起来接过一盒,双手送给登记阿姨,有些羞涩地说:“这是点小心意,您跟着沾沾喜气吧。”



迟瑞一路抱着喜糖没让叶宁帆插手,勤耕就将喜糖一份一份递出去,登记处的所有工作人员、照相的大叔、咨询处的大姐,甚至还有保洁阿姨,发到最后迟瑞西装外套下都有了些潮气,可他看见罗勤耕小朋友面对一众人直接而热烈的祝福时红透了的耳朵尖,却又忍不住嘴角上扬。



刚才强作无所谓的演技哪里去了?



偏偏叶宁帆这个时候凑过来煞风景,提醒了他一句:“迟少爷您盯着人家罗教授半个多小时了,眼睛都没挪开,您花两分钟拨冗接一下电话成不?”



听到这句话,罗勤耕猛地转过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的视线果然黏在自己身上,顿时涨红了脸低下头去。



迟瑞心底软成一滩糖水,接起电话来应了一声。



电话那头难以置信地问他:“迟先生,您结婚了?!”



手机的漏音让罗勤耕清楚地听见了对话内容,他随着迟瑞往车上走,迟瑞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回应道:“是的,这算是我身份的变动,我觉得有必要告知你。”



“迟先生,我也有必要提醒您,您并没有签署任何婚前财产协议,未来一旦涉及到财产分割……”



“不需要。”迟瑞平静地制止了私人律师想要说下去的话,他又重复了一遍,“我不需要。”



私人律师简直一头雾水。



今天他莫名其妙收到迟瑞的信息说结婚了。暂且不说他十分好奇迟瑞的配偶到底何方神圣,竟然让迟大少爷这块百炼钢也化作了绕指柔,单就迟瑞坠入爱河而丧失了部分理智的行为他就十分不满。



奈何客户大过天,律师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想要骂人的心情,再一次提醒道:“迟先生,您要一切从实际出发,实事求是。”



迟瑞似乎心情颇好,有心情和他磨嘴皮子:“但矛盾具有特殊性,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律师语塞,只好作罢。



“不用理他,他就是职业病而已。”迟瑞自然而然地替罗勤耕打开车门,“既然我和你结了婚,就不希望在这些上面划分得像做生意一样。”



勤耕只笑了笑并没有说话,迟瑞见天色已经变沉,问他:“现在住教师公寓不太方便了,也容易让别人说闲话,你愿不愿意搬到我那里住?”



“应该的。”迟瑞将一切都想得周到合理,勤耕点点头,“那我付你房租吧。”



迟瑞哭笑不得:“刚说了这不是生意,就算不是正常走恋爱程序结婚,好歹也是正经法定配偶呢,这是什么话。”



“那你什么时候方便?我叫搬家公司。”



迟瑞当然希望越快越好:“今天就可以,如果你没有什么贵重物品,我现在就让宁帆去安排。”怕他推脱,又补充道:“不是什么麻烦事。”



罗勤耕听到后面那句话,认真过滤了一遍他和迟瑞相识这几个小时来迟瑞的态度,从见面让他点菜开始,迟瑞待人接物的每一步都恰到好处,而那些他根本来不及想的细节迟瑞都不动声色地默默做好,周到妥帖得不像是一个久居高位的Alpha。



这归功于迟家极好的家教,培养出迟瑞这样一个风度气质都无可挑剔的男孩子。



勤耕翻出钥匙来递给坐在前排的叶宁帆,很客气地道谢说:“一切都麻烦您了。”



叶宁帆微微一笑:“罗先生客气。罗先生有什么贵重物品或隐私物品吗?”



勤耕笑:“就是书多,剩下的家徒四壁,要辛苦搬家师傅了。”



迟瑞有些好奇,他虽然也是从小就被长辈隔三差五查背书读书的人,却没有和一个完全沉浸于学术环境的人交流过,他问罗勤耕:“是不是大学教授都这样?”



勤耕莞尔:“我是教中文的,加上没什么兴趣爱好,从小只会读书,算是半个书呆子。”



迟瑞打趣他:“要是每个书呆子都像你这样,估计人人都想当书呆子了。”



勤耕赧然。



晚饭迟瑞带他去吃了私房菜,老板程先生和迟瑞似乎是挚友,见到他更是双眼一亮,单独做了一道甜点送给他。



程先生当着迟瑞的面“偷偷摸摸”问他:“和迟瑞在一起很无趣吧?”



还没等他想好措辞,迟瑞拎起桌子上用作装饰的白玫瑰就敲在了程先生的头上:“程慕生!你家井设管不了你了是不是?看把你浪的。”



回到迟瑞的公寓已经九点多,兰姨留言给迟瑞说除了书之外其他都已经归置停当。迟瑞看着那夸张的六大箱书和资料,简直不能想象搬家师傅是怎么把它们抬进来的。他脱了外套唤醒傻在原地盯着箱子的勤耕:“客房已经收拾好了,你的东西也都放进去了,先休息吧,这些书你慢慢弄。”



勤耕有些头疼:“嗯……谢谢,晚安。”



说是晚安,罗勤耕回房间洗漱,迟瑞却要去书房处理出差这几天挤压的事务,堆山填海一样的文件和资料,直到十二点多才终于下去了一点。



夜深人静时敲门声骤然响起,迟瑞才意识到家里多了一个人,他抬起头对着门口说了声:“请进。”



勤耕的脑袋探进来,温和的语气如能溺人:“还要很久吗?”



“快了,估计还要一会儿。”其实大概要弄到明天早上,但迟瑞撒谎的技术浑然天成,他看他一脸倦意站在门口,后知后觉自己敲键盘的声音太重了,“是吵到你睡觉了么?”



罗勤耕笑着摇摇头走进来,将托盘里的杯子放在桌角:“我热了一点牛奶。”



迟瑞大概是太累了也太放松了,不经意间就放出了些许信息素,白雪松醇厚深邃的气息贯穿始终,沉稳干燥的木香,并上橡木苔的潮湿,纯粹而壮阔。



勤耕不动声色地嗅了嗅——好在有少许香柠檬的清新酸甜,不至于把人吓跑。



迟瑞看着勤耕白净的后颈微微滞了一秒,才反应过来他把屏蔽贴撕掉了,平和清雅的木兰花香混合着有些奶甜味的晚香玉,最终归结于白檀木的沉稳,一点一点放松着他僵硬的后脊。



走神的功夫罗勤耕已经无声无息地退了出去,迟瑞摩挲着玻璃杯温热细腻的杯壁,牛奶的香甜安抚住了隐隐作痛的胃部。



原来,结婚这么好——不是,是和勤耕结婚,原来这么好。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白天太累了,勤耕一夜睡得尤其好,可惜生物钟作祟,不到七点他就自然醒了过来。



空气中有食物的香气,勤耕下意识揉了揉眼睛,忽然被一抹冰凉坚硬的触感吓走了全部的睡意。



不知何时,左手无名指上多了一枚精致的男士对戒。很朴素的铂金戒指,中间嵌了一颗很低调的锐白色钻石,套在他的无名指上,大小刚刚好。



他拉开房门,整间公寓静悄悄的,迟瑞大概已经去公司了。他走到餐桌前,桌子上一中一西两份早餐还冒着热气,他看着桌子上一排五个字迹凌厉的便利贴,一个一个拿起来细细地读:



“我去公司了,看你睡得好,没有叫醒你,不知道你吃哪种早餐,就让兰姨都做了一份,如果冷了记得要热。”



“如果需要备课就用我书房,不要窝在茶几边或者房间里,对颈椎不好。我已经让人尽快做两组立柜放书,但要两个星期,所以要先委屈你的宝贝们了。”



“茶几上放着大门的门卡,密码锁我改成了你生日年月日后六位,门卡忘记了也没事,我和保安说了,他会帮你进来。”



“戒指我擅自做主了,昨晚上我看你睡着就没有喊醒你,款式如果你不喜欢,我们再换。”



“祝,一天愉快,晚上见。”



他不知道昨晚迟瑞是从哪里买到的这样漂亮的戒指,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时间睡觉,可是甜蜜黏黏糊糊地顺着血管爬上他的心脏,他这时才晓得感叹一句:



原来和迟瑞结婚,这样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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