煦涵

【朱一龙水仙|迟瑞×罗勤耕】金风玉露一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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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要注意,文本本身也是史料记载,所以在学习过程中我们除了要体会作品的艺术风格、审美意蕴和写作技巧,还要学着用史学的思维看待文学问题。我举一个例子,大家将苏轼那首《定风波·莫听穿林打叶声》结合《游兰溪》一起阅读,可能会有些有趣的发现。*”



“……除了《全唐诗》《全唐文》之外,大家还要通过精读《全唐诗外编》《全唐诗补编》加以思考理解。”



“我们今天就先到这里,下课。”



往常下课后,总有很多学生习惯性在讲台前围成一圈问罗勤耕问题,今天却有些大相径庭,至少有一半分流到了最后一排的一个座位前。勤耕收拾好东西踱到后排去,围成一团的男男女女见他过来自动让出一条过道,而过道的尽头,正坐着气定神闲地盯了他一整节课的迟瑞。



结婚一个多月,迟瑞能在九点之前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为了这件事,他们两个回老宅的时候,迟瑞没少受数落,长辈多怪他新婚燕尔还这么拼命工作,丝毫不懂得照拂爱人。勤耕倒是十分理解,迟家家大业大,堂兄弟几乎全部学的商业,祖辈数十年心血不同于那些一两代而起的生意,兄长幼弟人人工作似冲锋陷阵,哪里有迟瑞一个人享清福的道理。



只是他不知道,如果不是因为有了他,大案子签合同前迟瑞几乎都是睡在办公室的。



两枚套在无名指上的男士对戒在傍晚夕的余晖中熠熠发光,勤耕看着那鎏金般的薄暮洒在迟瑞英气的脸庞上,柔和了几分棱角的凌厉,他温言问道:“你怎么来了?”



迟瑞站起来向身边的小朋友们礼貌地点头告别,继而接过勤耕手里的包:“难得准时下班,过来接你,顺便培养一下共同语言。”



一众学生默默拿出手机,在校园论坛里找到当前最热的那个名为“文院罗勤耕教授的爱人出现了!”的帖子,把拍在自己脸上如诗如画的狗粮转赠给自罗教授结婚就心碎一地的万千迷弟迷妹。



难得准时下班是真,培养共同语言大概就是玩笑话了。迟家家风严谨,发迹后更是害怕年轻子弟沾染了不学无术挥金如土的骄纵脾气,所以迟家的孩子个个都有专门请老师教授书法、棋艺、文学,培养的就是广博的学识和杀伐决断波澜不惊的脾性,而迟瑞自年少养在老太太身边,要求更是近乎苛刻。



勤耕笑:“你还需要来听我的课?我倒害怕哪天你会抢了我的饭碗。”



迟瑞敬谢不敏:“你放心,绝对不会有那一天的,我可没有你那样的耐心和毅力。”且不说那从小给他留下阴影的的经史子集就够他头痛,要是再有几个学生听不懂他说话,他只怕要撞墙。



他身边的人一直都是极聪明的。



比如他们发现大老板今天开分析会的时候看了四次手表,这是极其不同寻常的事情。于是今天下午四点,行政秘书室紧赶慢赶将所有文件整理好请迟瑞签了字,褚卓坐镇隔壁替他挡了楼下各位总监的麻烦,叶宁帆甚至替他准备好车子停在楼下,并毕恭毕敬地将车钥匙摆在他办公桌上。



迟瑞这班翘得简直不要太顺理成章。



“程慕生那张嘴啊……”迟瑞目视前方随手打了转向灯,言辞里满满的都是交友不慎的悔不当初,“等哪天我就让井然给他封上,省得他天天跟个大喇叭一样到处嚷嚷。”



“他和很多人讲了我们结婚的事么?”



岂止是很多,这两天他甚至怀疑程慕生不是厨师而是潜伏在他身边的八卦记者。



尽管大家都好奇,他也不敢贸然带罗勤耕出去见人。婚结得仓促,结婚后迟瑞认真看过勤耕的资料,勤耕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大学毕业后选的又是这样纯粹安静的职业,他想着刚结婚那阵子带他回去见迟家诸辈都有些吃不消了,他那一大帮兄弟要是哪个闹过了头,估计能把勤耕吓跑。



迟瑞安慰道:“他们实在太闹了,所以我尽量不让他们来骚扰你。”



勤耕因为迟瑞来接他回家而升起的好心情狠狠一坠,倒是一下子清醒过来,他这段时间过得太滋润,差点忘了这场婚姻最初的目的,他想起这段时间自己已经麻烦了迟瑞许多事,可迟瑞帮他或许只是处于涵养和礼貌。



他语气如常,仍然温润而带着笑意:“不会。我只是怕现在人尽皆知,如果以后离婚,你会丢好大的面子。”



车里的气氛顿时有些微妙。



迟瑞只觉得自己的心被木条轻轻划了一下,有点刺刺的疼痛,但他仍是假装没听懂,只逗罗勤耕道:“那就不离啊,不离不就不会丢面子了吗?”



勤耕没有再答话。



尽管情场略微有些瑕疵,职场给了迟瑞不少慰藉,谈了一个月的案子终于签了合同,他委实松了一口气,想着可以有很长一段时间不用应酬不用加班,可以踏踏实实回家和罗勤耕一起吃顿晚饭了。



可想手机响得猝不及防。



迟瑞瞄了一眼就接起来,嘴角噙着笑:“各位大少爷召见我有什么事啊?”



他至交遍布各个不同行业,更离奇的是隔行如隔山的一帮人在一个组群里还能聊得热火朝天。只是这段时间他实在是忙得脚不沾地,许久不在群里出现,群里大概是受不了他突然“失踪”,直接打来了多人实时通话。



樊伟懒懒地开了腔:“迟瑞,听说MG的案子你签下来了啊?”



迟瑞把文件丢给褚卓,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都哪儿来的间谍?我前两天才谈下来今天刚签了合同你们就都知道了。”



樊伟受不了他大惊小怪:“他们董事和我吃饭的时候说起的。”



做心理咨询师的开心作为一个不努力实现理想就要回去继承家产的富二代,忍不住调侃:“迟少爷多优秀啊,我爸天天拿您数落我呢。”他出生于深圳,至大学前都在岭南的温言软语中长大,说话总有些岭南少爷的轻柔绵软,迟瑞并不反击,只笑说:“一个有理想的文艺青年就不要揶揄我们这些俗气的商人了吧。”



沈夜攥着游戏手柄,目不转睛盯着屏幕也不忘记插句嘴:“不过说真的迟瑞,这根骨头难咬,你能谈下来,真是要衷心祝贺你。这段时间的辛苦总算没白费。”



沈巍补充:“今晚叫上勤耕一起出来庆祝一下吧。”



迟瑞刚签了合同心情大好,听到沈巍提起勤耕脑海中立刻浮现出那人含笑的和煦模样,根本没来得及思考就答应了:“好啊。”



扬声器安静了一秒钟。



电话彼端数人骤然发出欢呼声,迟瑞想起昨天才答应勤耕尽量不骚扰他,今天就自找了麻烦——乐极生悲得意忘形,古人诚不欺我。



悔恨交加中他只能咬牙切齿地问一句:“沈巍,怎么连你也帮着他们来坑我。”



“这不能怪我们,谁让你金屋藏娇!”沈夜简直要崇拜死自家哥哥不动声色浑然天成的演技,他兴奋地吼道,“无谢,都录下来了么?!”



潜伏在他们中间沉默了好久的幕后主使花家二少爷响亮地回答:“昂!音质相当清晰呢!他赖不了帐!”



问题终究还是要抛到勤耕那里去。



临近下班时间,勤耕原本想着晚高峰太堵,不如在办公室判一会儿作业再走,没想到手机突然响起来,居然是迟瑞,他按下接听键试探地唤了一声:“迟瑞?”



电话那头的声音十分沮丧,勤耕仿佛可以看到迟瑞懊恼而歉疚的表情:“对不起,露馅儿了。”



勤耕心下一紧:“怎么回事?”



迟瑞觉得有点委屈:“真不怪我,是他们犯规,我签完合同之后他们突然冷不丁问我,我下意识就说出来了。”



“没关系,又没做违法的事情。”勤耕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和朋友见面的事,一向细致严谨不出差错的迟少爷居然阴沟里翻船,他差点要笑出声来,“需要我过去吧?”



迟瑞和他商量:“我快到北门门口了,一起吃个饭行不行?想吃什么?”



“你们平时去哪里聚就去哪里,我都好的。”



最终是个欧亨利式结尾——在迟瑞意料之外,却是情理之中。他事先已经声明,所有能对皮孩子严加管教的或爱人或兄长必须一律出席,加上大家都见识过沈巍那“一杯睡”的酒量,没人会闹着给同为大学教授的罗勤耕灌酒,奈何罗教授是个不肯失礼数的人,只要有人来敬他们酒他就要坚持喝完。



所以等迟瑞一关上公寓的大门,勤耕强撑出来的正常立即消失,其实他并没有喝太多,只是酒量委实不比沈巍好到哪里去,打肿了脸充胖子的行为只能用趴在马桶上吐得撕心裂肺来偿还。



迟瑞心疼得要命,一点一点捋着那人清瘦的背脊:“难受得厉害是不是?喝一点蜂蜜水好不好?”



勤耕吐得连眼神儿都是散的,他被迟瑞扶到床上躺下,却不忘记叮嘱道:“迟瑞,你、你别麻烦……”



“我、我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旁人都是越喝越红,勤耕却是越喝脸越白,迟瑞给他掖好被子,忍不住软软地嗔他几句:“你说你这么拼命做什么?都是兄弟,你一口不喝也不会有人说什么的,你看沈巍不就是全程喝茶水么?”



勤耕眼睛已经睁不开了,嘴中仍喃喃道:“就是因为……都是你很好……很在乎的朋友,所以……才不能让他们……尴尬啊。”



而且他们是在敬我们酒呢,祝我们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他无意识地抱住枕头,按照本能将自己蜷缩成了很小很小的一团,皱着眉不安地睡去。



迟瑞看着他乖巧到近乎可怜的睡姿,想起昨天他在车上提到离婚那样稀松平常的语气,轻轻叹了口气,掩上门退出去了。



勤耕一觉睡到日上三竿,醒来的时候觉得脑子要炸开了。



摇摇晃晃走到餐厅,一份清淡早餐的边上依旧是独具迟总风格的一排五张便签,提醒他解酒汤、早餐等事项,还说已经替他请了假,让他在家好好休息。



勤耕将便签小心地撕下来夹在日记本里,这么多天迟瑞的便签已经积攒了太多,他的日记本厚了一倍还不止。



兰姨做的生煎很香,可勤耕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原以为他和迟瑞会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在同一个屋檐下相安无事,这样未来到了那一步,他抽身也就不至于太难过,可现在迟瑞就如同新鲜的氧气一样渗透进他的生活,无声无息,一旦抽离却足矣致命。



生活是真的充满戏剧性,勤耕嗟叹。



生活是真的充满戏剧性,褚卓对此也深以为然。



沈凌雪冲上来的时候褚卓刚接到前台的电话:“褚助理,我们拦不住沈小姐,她已经往总裁办去了!”



不是特殊称谓却又算是专有名词的“沈小姐”三个字,简直是前台、行政秘书室、褚卓和叶宁帆共同的噩梦,其惊悚程度仅次于迟瑞的七十二小时加班。沈凌雪是迟瑞名义上那位继父沈虎的独女,作为沈虎的掌上明珠,沈凌雪自然是从小被当作公主一样百般宠溺千般疼爱。



叶宁帆和褚卓总是想,如果不是迟瑞这个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的滑铁卢,眼高于顶的沈家千金可能终其一生也不会明白“失败”二字怎么写。



现在,沈小姐踩着八公分的高跟鞋却脚下生风,她略过褚卓甚至没正眼看他:“我找迟瑞。”



出众的身高和身材比例使褚卓正正好好挡在总裁办的柚木门前,他客气却冷淡:“沈小姐您不能进去。”



沈凌雪勃然大怒:“你算是什么东西?!我和迟瑞认识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哪里混呢!”



那您认识他这么多年不知道他什么脾气?褚卓非常无语,但面上不显,打算向以往一样和沈小姐耗着,没想到一门之隔响起迟瑞那平静得如同百尺古井的声音:“让她进来吧。”



沈凌雪把鞋踩得嗒嗒作响,她是携了死缠烂打的心思而来,可迟瑞并不抬头看她:“有事吗?”



沈凌雪望向他的目光七分盛怒三分泫然:“为什么?”



迟瑞签好字换了另外一份文件审阅,仍是不看她:“没有为什么,我喜欢他。”



沈凌雪简直七窍生烟:“你撒谎!你和他认识才几天你就喜欢他?那你怎么不喜欢我?!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怎么不见你喜欢我?!”



迟瑞终于舍得抬起头来正视这位站在自己面前的无理取闹的大小姐,口中的话坦白得让人心寒:“凌雪,喜欢这件事与时间无关,我不喜欢你,无论耗到什么时候,我都不会喜欢你。”



“那他喜欢你吗?那个男人喜欢你吗?你扪心自问他有喜欢过你一点点吗?!”



“闭嘴。”迟瑞站起身来冷冷地睨了她一眼,“那是我们之间的事,与你无关。”



“你心虚了是不是?你为什么心虚?还不是因为他根本就不喜欢你!”沈凌雪扬起下巴,露出讽刺而得意的笑容,看迟瑞的反应她便知这是戳了迟瑞的痛脚,她早有所耳闻那个男人的身份,利益关系各取所需罢了,也就是迟瑞瞎了眼蒙了心还傻傻地谈什么喜欢,“你不愿意说是吧?好,那我去问问他,问问他是不是真的愿意和你在一起!”



迟瑞呵断她:“沈凌雪!”



“你最好别碰他。”迟瑞的声音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凛冽,沈凌雪从来没见过迟瑞生气成这个样子,即使迟瑞从不用天生的性征优势压制旁人,可那种随着年岁只增不减的气势,也足够令她不寒而栗,“我警告你,他敢动他一根手指头,我保证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迟瑞。”很熟悉的声音,昨天晚上刚刚听过,迟瑞以为自己幻听。



他和沈凌雪齐齐望向那个站在门口拎着保温盒子的罗勤耕,那人春风化雨一样的声音再度坚定地响起:“沈小姐,我是真心愿意和他在一起。”






• 本文开头“*”处关于苏轼的段子是我在知乎“苏轼被神化了吗?有哪些例子可看出苏轼仍是「凡人」?”这一问题中看到的一个高赞答案,答主王洞明,有兴趣的看官可以去看一下这个精彩有趣的推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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